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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何鸿燊”时代猜想

来源：21世纪网-《21世纪经济报道》 2009年11月02日00:05 我来说两句(0) 复制链接 大中小 大中小 大中小 　　数以亿计的资金，再次于澳门流动。

　　踏入10月，根据葡萄牙Lusa通讯社所掌握的资料，澳门博彩业收益在9月按年上升了53％的惊人幅度，达108亿澳门元。这较8月澳门博彩业创下营收历史最高纪录的112亿澳门元，尽管环比回落了4％，但正如摩根大通分析师BillyNg在10月2日指出的，9月本就是青黄不接的传统淡季。这令投资者对用历史上最长的黄金周推动的10月营收，充满期盼。

　　市场复苏成为外资的圈钱良机。9月23日，澳门永利（01128.HK）在港举行上市发布会，其董事会主席斯提芬·永利志得意满地进行长达20分钟的演讲。10月8日，澳门永利正式在港交所挂牌，筹资126亿港元，名列今年全球第四大IPO。

　　包括永利（WYNN.O）尘埃落定的资产分拆以及拉斯维加斯金沙集团（LVS.N，下称“金沙集团”）紧随其后的融资计划，澳门博彩业正经历二次扩张潮。

　　一直“抗击”外资博彩企业的澳门赌王何鸿燊，却暂时缺席了风云变幻的8月与9月。

　　因身体抱恙，何鸿燊在10月3日也未能离开医院与家人欢度中秋。尽管如此，他控制的澳博（00880.HK）仍坐拥澳门博彩业1/3份额，再加上其子何猷龙与皇冠（CWN.AX）合资的新濠博亚（MPEL.O）以及其女何超琼与米高梅（MGM.N）合资的米高梅金殿，以及在博彩业以外拥有庞大的澳门地产与交通业务的信德（00242.HK），何氏家族并没有理由在竞争对手的进逼下自乱阵脚。

　　只是，外界都不免好奇，87岁的何鸿燊，在自身面临健康挑战的同时，将如何确保庞大的资产与市场，能在其家族的经营下继续对抗外来势力。

　　一位与何鸿燊有不浅交情的澳门学者，对本报记者表示，何氏家族的一举一动，不但牵动着月入过百亿的博彩业情绪，还将对澳门整体经济带来深远影响。

　　世代差异

　　每10年，澳门博彩业都出现跨越式的变化，新濠博亚联席主席何猷龙说。

　　“你可能没见过，在我爸爸经营博彩业之前的年代，那些玩意有多夸张，有点像（描述民初的）电视剧，赌具都吊在一条绳子上，现场很吵很混乱，看得人眼花缭乱。”9月14日，何猷龙在广州的一家酒店里接受本报记者专访时，用手拉着半空中并不存在的绳子，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回忆着其父何鸿燊介入之前的澳门博彩业的热闹和无序。

　　何猷龙承认，自己与父亲对博彩业的发展方向，有着不同观感。“四十年前，爸爸他进入博彩业后，（改革了那些混乱的博彩方式）实现了当时的澳门博彩业现代化，而现在则是另一场变化。”

　　新濠博亚正是引领这场变化的唯一“华资”博彩企业。该公司投资约21亿美元，在澳门路氹城兴建的综合博彩项目新濠天地，已于今年6月1日开幕。“这是澳门由华人牵头的最大型投资项目。”何猷龙如是强调，以之与路氹城最初的开发者与竞争对手金沙集团区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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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可否认的是，当金沙集团雄心勃勃预计总耗资上千亿澳门元的金光大道计划，因自身的资金问题而停滞时，是新濠天地令路氹城重拾动力。尽管新濠博亚在创立之初有一半资金来自澳洲的皇冠。

　　在新濠天地高级运营副总裁MichaelFrench看来，包括新濠天地在内的路氹城再扩张，将是澳门完成拉斯维加斯式转身的必需。

　　“在拉斯维加斯博彩业发展的初期，只有博彩产品，几乎去的游客都是男性，而他们的逗留时间也很短，这就像澳门早期的情况。”French说，这导致在1960年代，美国游客心目中的拉斯维加斯，是鱼龙混杂之地。这一情况直到1980年代才有所改变。“当地可从事的活动变得丰富，人们开始愿意带女朋友去那里度假。”

　　到1995年－2000年期间，拉斯维加斯餐厅、剧院纷纷落成，非博彩类活动大幅增加，当地的收入构成，也在数年间一举从博彩相关为主，变成非博彩收入为主。“完成这一巨大的改变，拉斯维加斯用了差不多40年，而澳门，可能才刚进入拉斯维加斯的1970年代，在变革的前夕。”French判断说。

　　新濠天地正是新濠博亚对澳门博彩业发展方向的具体化。“作为综合度假村，我们觉得项目所有的业务都应该整合到一起，也没有内部估计多少是博彩业，多少是非博彩业。我们认为最重要的是配备多元化设施，客人自然会留久一点，久一点，在博彩业会消费多一点，在餐饮、商场也会消费高一点。”何猷龙说。

　　新模式并不便宜。“新濠锋（注：新濠博亚在澳门经营的博彩度假酒店，旧名澳门皇冠）的投资是3.8亿美元，约25亿人民币左右，而去年的EBITDA是1.65亿美元；新濠天地是200亿人民币的投资，是新濠锋的8倍，显然不可能快速收回投资。”何猷龙说。

　　不过，这一商业冒险已初步看到回报所在：新濠博亚的市占率，从今年上半年的10.8％，大幅攀升至8月的18.2％。

　　他表示：“长远看，单纯的赌场竞争力会减弱，现在有几个大型度假村，包括永利等项目，选择这么多，我看不到客人为何还会像以前只到单纯赌博的地方。”这正是何猷龙推动新濠博亚从偏重VIP业务，向更均衡的中场业务发展的动力之一。根据美银-美林证券9月的估算，当前新濠博亚仍有高达81％的收入来自VIP业务。

　　这并非何猷龙与父亲对博彩业经营理念的唯一差异。

　　在新濠天地开业之前，关于项目管理层寻求与一街之隔的对手澳门威尼斯人（注：金沙集团在金光大道的旗舰项目）寻求业务合作之说，就在澳门业界流传。“之前行业竞争得太激烈，大家有时候会做出一些背离了股东利益的行为，我则认为没有必要为争一口气而抹杀合作可能。”何猷龙说。

　　毕业于加拿大多伦多大学，持有文学士学位，主修商科的何猷龙，有着西方人的冷静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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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族模式

　　很难想像何鸿燊会作出类似的表态。

　　很多人都听过的一个真实故事能说明这一点：在与金沙集团主席谢尔登.艾德森发生“厨房骂战”后，雷厉风行的何鸿燊马上将赠送叉烧饭的戏言付诸实践，向光顾旗下赌场的顾客免费赠送叉烧饭。

　　这有力地表明，对澳门经济举足轻重的何氏家族，内部有着多元化的声音。

　　另一个例子是，担任米高梅金殿这一50∶50合资公司总经理的何超琼，将同样立足于澳门半岛的这一大型赌场打造而成的面貌，与澳博旗下的众多赌场相去甚远。

　　从份额看，米高梅金殿远未能取得澳博的成绩。花旗表示，米高梅金殿在澳门博彩业六位赌牌持有人中敬陪末座，在8月获得10.7％的市占率，而今年上半年米高梅金殿则以8％的市占率同样位居末席。然而，从永利澳门的招股书看，米高梅金殿的每赌桌日均EBITDA（息税折旧摊销前利润）占据了澳门博彩业的第二把交椅，从商业模式上看，米高梅金殿更靠近永利，而非澳博。

　　这种家族内部的多元化理念，或来自于澳博的成功模式，再难被任何对手复制，包括有家族血脉联系的新濠博亚与米高梅金殿。

　　在上述澳门学者看来，澳博最被称道的特点，便在于本小利大。

　　9月21日，澳博旗下的新赌场凯旋门开业，其没有公布的开支已经由2008年澳博IPO时的集资所覆盖；至于更早时于8月2日开业的兰桂坊赌场，则由旧赌场金域改建而来，分析师认为其成本低廉；至于计划年底前开业的海立方，则由新八佰伴百货公司改建而来，市场亦普遍认为其所费不多。

　　澳博的旗舰项目新葡京，提供了更多解释。该耗资50亿澳门元的综合赌场酒店，尽管在开业一年后就受到经济危机的打击，但截至今年上半年，其净利润已经累积达44.86亿澳门元，尽管因为其相对大型的投资，在变得激烈的市场竞争下，无法如澳门金沙般在9个月内便完全回本，但收回投资亦指日可待。这与新濠天地的情况截然不同。

　　另一方面，尽管自博彩业专营放开后，在新对手的环伺下，澳博从拥有100％的垄断市占率，到今年8月达27％的市占率，其业务的韧性正重新得到市场的认识。“一直以来，市场都由于澳博拥有一系列老旧且表现乏善可陈的赌场而漠视这家公司，但这些老旧赌场仅占其2010年预计资产净值的4％，而专注于高利润中场业务的新葡京以及即将开业的海立方，却可为2010年的资产净值贡献90％。”野村证券分析师KennethFong说。

　　根据本报记者的不完全统计，澳博在澳门半岛包括角子机娱乐场在内的赌场项目，已经遍布23个地点（撇除还未开业的海立方）。这些赌场，包括由澳博管理和参与利润分成，但由第三方（例如香港富豪杨受成与向华强）进行营销的赌场，这一模式令澳博毋须耗费自身资本进行市场推广，但分成利润有限。在澳博的新赌场开业以及永利完成兴建在澳门的第二家赌场后，何猷龙认为，澳门半岛已经缺乏具备规模效应的地块可供新赌场扩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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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模式的分野，以及规避同业竞争的要求，令澳博、新濠博亚以及米高梅金殿的管理层均在何氏家族的影响下保持彼此独立。同时，随着老赌王近年日渐淡出对旗下上市公司的日常运营，其得力助手苏树辉及“四太”梁安琪，成为执掌澳博的实权派。

　　在风格各异的何氏家族成员手中，由是直接及间接掌握了55.9％的澳门博彩业市场。

　　澳门命门

　　实则，这远非何氏家族实力的全部。

　　9月14日，信德公布中期业绩，净利达16.9亿港元，按年上升43.3％。这一综合控股企业，业务遍及港澳，囊括地产、船运、酒店以及一系列投资业务，市值高达16亿美元。其中，信德拥有4.99％的澳门娱乐股权，而澳门娱乐拥有61％的澳博股权，由此，信德间接拥有约3％澳博股权，在今年上半年仅自澳博分得3000万港元的股息收入。

　　若单从其对博彩业有限的涉猎看，并无法解释这家中型综合控股集团的商业意义——其市值仅16亿美元，少于同为综合控股集团的港铁、怡和、太古这些近200亿美元级的大型企业，也少于会得丰（市值58亿美元，旗下拥有九仓）等中型对手；而且，在花旗分析师AnilDaswani看来，澳博的上市，已经稀释了一些关键赌场对澳门娱乐的盈利贡献，就博彩业之于信德的重要性看，“其红利仅占我们对信德2009年收入预计的2％以下”。

　　其实，信德资产的溢价因素，在于控制了澳门这一微型经济体的经济命脉。其对澳门地产的控制力就是最佳例子。

　　根据公司资料，信德坐拥澳门最大的土地储备，达1000万平方尺。KennethFong指出，这些地块均为优质土地，包括位于澳门半岛海岸线、占地430万平方尺的“南湾海岸”项目，以及能一览无遗整个澳门半岛景致、占地270万平方尺的“濠门都会”5期。

　　根据法国巴黎银行分析师KennethTung的统计，信德发展中的地产项目，还包括有790多个单位、预计能在2010年完成四号大厦建设的壹号广场，处于设计阶段的“Columbarium”，以及位于香港的漆咸花园重建项目和“靖林”。这令信德成为在港上市的公司中拥有最大规模澳门地产业务的竞争者。

　　一如香港，地少人多的澳门，是地产业发展的天然宝地。摩根士丹利分析师PraveenChoudhary告诉本报记者，尽管澳门的每单位居住人口约为3.2个，与香港相若，但截至2006年，澳门有73％的单位都是自住，而租赁份额仅占23％，对比香港有44％的住宅单位用于租赁，澳门居民对中端物业的胃口甚大。然而，信德走的是高端地产模式，这意味着其发展前景，更大程度上依赖于博彩业蓬勃发展吸引而来的外来投资者。KennethTung判断，在澳门当前的经济环境下，以信德为代表的高端物业，则可以较澳门整体地产市场有更出色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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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德的另一大核心业务，则为往来港澳的渡轮服务。早在1999年，信德的船运业务便与中旅国际的船务合并，新公司名为信德中旅船务管理有限公司，该公司拥有全世界规模最大的喷射船队，公司统计的每年总载客量达2300万人次。

　　与地产业务不同，一度与新创建集团分享港澳航线垄断收益的信德渡轮业务，正面对新对手的激烈竞争。Choudhary透露，在2005－2007年间，信德稳握港澳航线71－72％市占率，剩余份额则由新创建享有。新创建是新世界发展的基建与服务业旗舰，后者的公司主席郑裕彤与何鸿燊关系良好，甚至持有澳门娱乐9.61％股权。

　　但“这一（双寡头）情景在金沙集团于2008年直接用自己的渡轮把香港旅客带到澳门路氹城被突然改变。”Choudhary说，2008年下半年，使用渡轮到访澳门的游客数量按年增长7％达970万人次，然而，这部分访客中只有合共72％是到达澳门港澳码头（该码头的航线由信德与新创建主导），还有3％直接到澳门半岛内港码头（该码头则由中国内地渡轮服务商主导），高达25％的渡轮访客，则直接经由金沙集团的渡轮抵达路氹城。

　　“这甚至还是金沙集团将其港澳航线的频率自每30分钟一班提升至每15分钟一班之前的数据。”Choudhary说。

　　不仅是船运份额的失落。根据澳门统计暨普查局的数据，今年8月有高达32％的访澳旅客来自香港。此外，Choudhary亦称，尽管内地访客经香港进入澳门受签证收紧限制，但仍有高达20％的使用渡轮访澳旅客来自内地。

　　因此，船运业之于澳门，是一个庞大的博彩与旅游业输送机器。这些到访各大码头的游客，大部分都直接在码头坐上各赌场的免费接送巴士，前往自己的目的地，这也正是信德尽管只有显浅的博彩业直接敞口，却一直在澳博上市前被香港市场视为对何鸿燊控制的博彩业务之直接投资选择。

　　“坐（船）到了氹仔还过去澳门半岛？太麻烦了。”记者到访位于路氹城的澳门威尼斯人时，听到一位在赌场休息的旅客如是说。目前澳博的大小赌场，悉数位于澳门半岛。

　　这两大业务以外，同样位列信德核心业务之一的旅游服务业，或能成为集团突破现有模式的潜在希望。这是信德目前最薄弱的环节，在今年上半年录得3400万港元的运营亏损。KennethTung认为，这主要源自签证政策限制以及经济危机对信德酒店业务的打击，包括位于香港机场、开业仅7个月的天际万豪酒店。在澳门本土，信德手握澳门威斯汀酒店34.9％的股权，此外，还在兴建新的澳门文华东方酒店以及另一家豪华酒店。

　　但让人关注的，是信德管理着由澳门娱乐拥有、被称为“澳门旅游塔”的澳门旅游塔会展娱乐中心，这是何氏家族介入会展业的首次尝试，而会展业正是澳门政府选中的经济多元化目标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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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澳门理工学院社会经济与公共政策研究所副所长、第三届澳门特首选举全体选举委员会委员杨道匡告诉本报记者，长期以来，澳门均只有消费型的服务业，而香港则拥有包括金融、航运等更为强大的生产型服务业。“对于澳门而言，会展业这一生产型服务业有很大增长空间。”目前澳门旅游塔的主要竞争者，是拥有可举行标准足球赛事的金光综艺馆的澳门威尼斯人。

　　股权变数

　　庞大而又与澳博形成一体化利益链条的信德，也是何超琼的最大考验。

　　她目前担任信德的董事总经理，而和她同为何鸿燊“二太”所出的何超凤，则担任这信德的副董事总经理，两人分别手握19.66％与15.02％的信德股权，仅次于父亲何鸿燊（持股21.76％）。

　　“尽管执掌着米高梅金殿，但何超琼给予澳门大众的感觉，却与博彩业有着微妙的距离。”上述不愿具名的澳门学者评价说。

　　与香港富豪二代许晋亨有过一段失败婚姻的何超琼，是港澳上流社交场合的熟面孔，衣着入时，名牌手袋也看得娱乐记者眼花缭乱。事实上，毕业于美国圣克莱大学、主修营销及国际商业管理的何超琼，除了在一系列何氏家族企业中担任高级职位，还肩负香港各界妇女联合协进会副主席、中国光彩事业促进会副会长、全国工商联常委、政协北京市委员会委员以及秘鲁驻澳门名誉领事馆名誉领事等遍及港澳与内地的公职，在2008年北京奥运前还担任过火炬手，其能力与成就得到官方认同。

　　其广泛的政商关系和与博彩业有着深入接触与合适距离的正面形象，或是令何氏家族产业乃至澳门经济挺过一些澳门本地的阴谋论者猜测中的“外来攻击”的重要筹码。

　　今年5月，美国新泽西州赌博监管局指担任米高梅金殿总经理的何超琼是“不合适”的生意伙伴，因为其父何鸿燊被指与非法组织人士来往，“建议”米高梅断绝与何超琼的生意联系。“美国博彩业进驻澳门后，美国政治势力自然能更方便地干预澳门，这是一个明显的例子。”上述澳门学者说。

　　在6月10日，新泽西州赌博监管局发言人GeorgeRover回复本报称，该局发出的任何报告，都属于“极度机密”，无法就发出该报告的动机和后续行动进行任何说明。

　　这令人联想其澳博在2008年上市前夕，何鸿燊胞妹何婉琪发起针对他和澳博上市的一系列诉讼。这一豪门恩怨剧，在澳门的街谈巷议中，部分“版本”为“美国势力”的介入预留了角色——这些诉讼一度令澳博面临上市流产的风险。然而何婉琪发起的阻击战能造成如此大的影响，直接原因是澳博复杂的股权结构。

　　公开资料显示，何鸿燊直接持有的澳博股权仅7.63％，其得力助手苏树辉（目前任公司行政总裁兼执行董事）持有3.25％、吴志诚（任营运总裁兼执行董事）持股2.55％，何鸿燊“四太”梁安琪（任公司执行董事）持有0.72％，因此，何氏家族以及亲信对澳博的直接持股，不过1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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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持有澳博61％的大股东，澳门娱乐却是一个股权相对分散的集合体，一如其松散而多元的业务（持有澳门国际机场、澳门航空、澳门多家大型酒店与基建项目等的可观投资权益）。除了持有澳门娱乐4.99％权益的信德，何鸿燊亦直接持有32.2％权益，与其反目的何婉琪则持有7.35％。与何鸿燊私交良好的郑裕彤与郑家纯，则合共持股9.61％，此外，霍英东基金会持股26.6％，位居第二大股东。其中，由于与何鸿燊产生意见分歧，霍英东很早前就将自己拥有的澳门娱乐股份捐出成立慈善用途的基金会，他逝世后，长子霍震霆接手了对基金会的管理。

　　在这一潜伏着不稳定因素的股权结构之上的澳博职业经理人团队，由在澳门乃至葡语系国家都广受尊敬的苏树辉统领。他活跃于文华界澳门中华文化艺术协会会长、香港大学校董会成员等公职，同时还担任澳门中华拉丁基金会会长，与老板何鸿燊双双被视为拓展和维系与欧盟和葡语系国家关系的重要人脉资产。苏树辉此前亦在信德任执行董事，但在今年4月辞任，令澳博与信德的管理层进一步彼此独立。梁安琪亦能力出众，她在9月20日成功当选澳门第四届立法会的12位直选议员之一，同时与澳博的不同合作伙伴，包括杨受成与向华强，均有私交，打通政商界限。

　　要解除可能的政治风险，最佳策略便是令何氏家族的相关企业股权简单化，实现家族绝对掌控。

　　何猷龙就对本报记者表示：“新濠博亚的管理团队非常成熟而且独立，无论将来是否发生股权变动，均不会影响公司的运营。新濠国际与皇冠作为两个大股东，并不会直接参与对公司的管理。”他又表示，计划到2010年，新濠博亚有50％的管理层都将是中国人，很多外籍管理层将在公司运作数年后离开。

　　事实是，皇冠将不会参与到新濠博亚即将进行的筹资2-2.2亿美元事宜，这将令皇冠在新濠博亚的股份从当前的36.4％下降至33.5％。当然，现持有公司33.8％权益的新濠国际（00200.HK）同样不会参与这一筹资，但澳洲市场正猜测皇冠的实际控制人JamesPacker可能私有化皇冠，并以出售在新濠博亚的股权，作为套现收益与为私有化融资的一举两得之举。

　　资料显示，新濠国际由何猷龙持股43.82％，何鸿燊则持股11.37％。尽管新濠国际也持有包括IT、投资银行以及餐馆等资产，但在其财务总监日前离职后，瑞信分析师GabrielChan便在9月14日指出，新濠国际正变成控股新濠博亚的单纯工具。

　　在新泽西州赌博监管局关于米高梅与何超琼合资事宜的“建议”泄露前后，也传出何超琼有可能购入财政紧张的米高梅在合资公司中全部股权的消息。而在金沙集团与永利均宣布打算分拆澳门资产融资的7月，米高梅方面也继而表态，会研究将米高梅金殿单独分拆上市的可能，为未来可能的股权游戏埋下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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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博弈政策

　　政策的变数已经重临。十一“黄金周”后，政策再现紧缩迹象。有旅行社负责人证实，目前广东居民个人赴澳签证，再次变为严格的两月一签。这是否意味着中央对澳门博彩业在9月超过50％的收益增长的回应？

　　已知的是，澳门政府在10月的第二周提出了针对博彩业发展的一系列意见，包括：将每位赌牌持有人的赌桌数量限制在1000张左右，或替代方案——每个赌场的赌桌不得超出1000张；将进入赌场的最低年龄从18岁上调至21岁；角子机赌场不得在居民区经营。

　　此前一度，在可操作层面上，广东居民赴澳门签证在9月由两月一签放宽至一月一签，而在7月，签证限制已经由此前的三月一签松绑至两月一签。“中央政府其实之前已经吹过暖风了，”杨道匡说，“温家宝总理就在数月前表态，澳门在发展博彩业的同时，要推动实现经济多元化。这是务实的态度，博彩业的持续微缩，无法促成新产业的形成，更会导致大家都不想见到的情形。”

　　他表示，政府也希望看到一个“更和谐”的博彩业，即六位赌牌持有人应检讨其在VIP业务上的佣马费大战。作为换取政府支持的筹码，六位赌场持有人均已踏出一步——在7月，澳门博彩业商会成立，何鸿燊获推举任首届会长，六位赌牌持有人原则上达成一致规范化佣马费标准的目标，也希望能一起向政府争取降低对博彩业征税水平，以应对区内新加坡与菲律宾新赌场开幕的挑战。

　　澳门特区政府在8月10日回应：公示了对博彩业佣马费的管理修正案，该修正案将在公示满30日后自动生效。但对于进一步的减税，澳门政府则表态目前不会作出调整。一方面，“澳门博彩业商会不会有什么大作为，我很怀疑，除了要求政府减少博彩业赋税，他们还能形成什么有效的共识。即使现在人人都说得很漂亮，表示佣马费要维持在健康合理的一致水平，我也认为未必持久，因为每个人都有打破这一共识的动机。”上述不愿具名的澳门学者说。

　　另一方面，澳门特区政府进一步让步的空间有限。“政府希望每月博彩收益不低于70亿澳门元，以40％的博彩税计算，这意味着政府的博彩业税收底线是每年340亿澳门元。”杨道匡说，即使如此，在澳门经营的博彩企业，利润仍然好于全球绝大多数同业，“这又说明什么？”

　　何猷龙对此称，一旦对博彩业减税，则市场规模会随之变大，澳门特区政府仍能得到增长的税收。

　　只是，由此涌入澳门的资本，将寻求兴建更大更多的赌场，而要填满这些新增的赌桌，签证政策也可能需要作出配合。内地政府是否已为此做好准备，仍是未知数。杨道匡提醒称，就方向而言，多元化尽管并非压缩博彩业的绝对收益数字，但毕竟应降低博彩业在政府营收中的所占份额。若实行对博彩业减税，由此倒推的利益方程式，意味着澳门将承受更大压力，要从“旅游业、经贸服务业以及区域合作这三驾马车（杨道匡语）”中寻找新动力，而非更多赌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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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何驾驭暗流汹涌的博彩业和澳门经济大图景，将是何氏家族今后需要一一解答的大问卷。

　　对于何氏家族而言，维持家族内部的合力由此至关重要。好消息是，流有何鸿燊血脉的家族成员，都对没有把握的冒险毫不感冒。

　　“我从来不赌博，”何猷龙笑着说，“我爸爸也一样。我希望做自己能真正掌握的事情，而非靠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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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标题：“后何鸿燊”时代猜想 - 娱乐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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